“一带一路”向全世界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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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

赵磊，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教授，“一带一路”项目主持人

吴昌海，中国法学会国际经济贸易法学会常务理事，理论经济学博士后

梁海明丝绸之路之谷研究所所长兼首席经济学家

新丝绸之路正在延伸。从绘制蓝图的那一天起，理想就闪耀在现实中。不管你是高兴、支持、怀疑还是困惑，它已经吸引了60多个国家的关注。从7世纪的古丝绸之路到21世纪，经过几千年的风风雨雨，“一带一路”将会复兴，各国间的经济合作和贸易交流将会得到促进，甚至人民之间也将会联系起来。

全世界有6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响应了“一带一路”。在2016年6月举行的丝绸之路国际论坛上，中国和中东欧“领袖”波兰宣布在能源和基础设施领域开展合作。7月9日，由前印度国家安全顾问梅农(Menon)牵头的一份报告建议，印度不应盲目反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而应积极参与其中，以增强印度与亚太地区的联系。英国《经济学家》最近发表文章称，中国将利用“一带一路”外交政策影响甚至重塑世界许多国家的经济。

具有经济属性的双赢合作

中国经济时报:古丝绸之路是7世纪连接中国与中亚、中东、非洲和欧洲的古老贸易路线。2013年，中国习近平主席提出共同建设“新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构想。“一带一路”主要由两个主要板块组成，即跨大西洋板块和跨太平洋板块。一些外国媒体评论说，随着对中国的直接投资不断增加，“一带一路”已经开始挑战亚欧是两个不同的贸易部门的观点。这也是中国经济和外交扩张的重要渠道。中国最大的外交和经济政策正在逐步加速形成。你对此有何评论？

赵磊:“一带一路”不是纯粹的经济一体化，而是具有经济属性的多边合作和共赢。它甚至具有文化属性和外交属性。在政策沟通方面，要建立友好的周边关系，促进双赢的经济合作，使各国文明在文化上相互呈现，在外交上充分协调和沟通。当然，中国积极的外交政策并不是排他性的。在传统的地缘国际关系中，总有一些国家担心会有一个排他性的第三方。事实上，中国希望创造一个良好的国际环境，并为全球治理提供公共产品，但这不是排他性的，必须特别强调这一点。

传统的贸易思维是一种多点世贸模式，全球贸易安排受到发展最慢的“车轮”的约束。美国现已启动tpp协议，这是一项门槛很高的贸易安排。每个人的“车轮”至少速度差不多，但缺点会让许多国家不舒服。与此同时，许多政治安排都是附加的，包括劳动安排、采购安排和经济透明度要求。因此，许多国家认为tpp附加了许多政治条件，被怀疑是主权干预。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只是对这两种模式的补充，或者说是一种新的路径选择。第一，“一带一路”没有门槛，第二，没有政治要求。所有支持它的国家都可以参与，那些愿意合作的国家可以制定时间表并进行谈判。

我们称“一带一路”为新的多边主义。在适当的条件下，包括英国的北方经济引擎计划、澳大利亚的北方发展计划和哈萨克斯坦的光明道路计划，这些计划可以与“一带一路”联系起来。然而，更精确和互补的国家可以根据双边自愿的情况制定一些高标准的详细规则。除了基础设施，如道路、桥梁、港口和网络，它还包括贸易，如自由贸易区建设、金融、丝绸之路基金，以及能力合作，如高速铁路、核电和工业园区建设。

目前，中白工业园和巴基斯坦瓜达尔港工业园都是产能合作的组成部分。此外，“一带一路”还包括人文交流，如教育合作、媒体合作和智库合作。基础设施是“硬连接”，而“心连心”项目是“软连接”。根据相关国家的国情和地区差异，相信“一带一路”的内容在未来会有所扩展，每个国家都有不同的特点。一些国家主要关注农业，如柬埔寨，所以中国和柬埔寨在农业合作领域有空

吴昌海:“一带一路”是中国政府提出的倡议，意味着“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可以实现经济政策协调，在更广范围、更高层次、更深层次开展区域合作，共同构建开放、包容、平衡、包容的区域经济合作框架。“一带一路”建设坚持各国相互合作、共同建设、共享的原则，注重“政策沟通、设施互联、畅通贸易、金融中介、人心”的合作，共同构建政治互信、经济融合、文化包容的利益、命运、责任共同体。

沿线国家积极利用现有的双边和多边合作机制，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目前，中国倡导的“一带一路”合作框架只是一个合作机制，而不是一个组织。为了推动“一带一路”合作框架的实施，中国还积极推动建立AIIB和丝绸之路基金。从本质上讲，“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在新时代领导下的多边合作模式，能够促进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健康发展，使参与国实现互利共赢。

梁海明:今天的“一带一路”倡议涉及更多的经济和文化领域。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种文化经济，因为它的核心是相互联系的，包括政策、贸易、资本、设施和人们的心灵。事实上，“五个环节”大多与经济文化领域有关。那么，如何一步一步有计划地实现它们呢？

事实上，只要我们与这个国家的经济实现更深层次的合作，中国人民就会再次与这个国家打交道，建立深厚的感情基础，共同发展。两国不仅在经济上可以联系，而且政府和人民之间的关系更好，外交资源也更好。在我看来，“一带一路”不是对美国的挑战，而是一种对冲。

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后，美国政府鼓励制造业回归中国。在这种情况下，世界各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国家，都非常希望其他国家投资促进本国的经济发展。然而，美国工厂已经离开，中国现在正在这些国家投资。这怎么能被认为是一个挑战呢？我们都生活在一个地球村里。如果一个国家的经济发展不好，其他国家也会不好。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是为了稳定世界经济，特别是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国家的经济。这种“对冲”是由于欧美国家退出这些国家，而中国与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国家共同发展。这根本不是挑战，而是一个好机会。

“一带一路”由重点和领域推广

《中国经济时报》:“一带一路”是开放和包容的，没有国家范围或排他性的制度设计。这是一个协作和参与性的倡议，其核心是连通性。目前，中国的对外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一带一路”国家和地区，投资额也在上升。为了促进“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之间的经贸交流，我最近听到一些关于建立“一带一路”自由贸易区的声音。你是赞成还是反对？

赵磊:目前，中国正在建设的双边自由贸易区包括中韩自由贸易区和中澳自由贸易区。在双边自由贸易区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些区域自由贸易安排，如中国与东盟、中国与海湾合作委员会。然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差异很大，包括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有高收入国家和极端贫困国家，自由贸易区要求各国具有相对一致的门槛和相对互补的条件。因此，“一带一路”的建设应该稳步进行。

习近平主席不久前说“一带一路的建设不能快，不能快”因此，“一带一路”的推广应该包括重点地区、重点国家、重点领域和重点项目，而不是“辣椒面”。中亚、东南亚、中东欧等重点地区应选择捷克、波兰等重点国家，东盟应选择新加坡、泰国、印尼等重点国家。国际社会中有些国家非常重视“一带一路”，但也有一些情绪化的表现，其中可能没有特别意识到“一带一路”，甚至有一些轻视，所以我们今后应该客观理性地加以宣传。

梁海明:目前，很多人对FTZ缺乏了解甚至误解。首先，应该明确是建立自由贸易的area还是freetrade zone.自由贸易区是指通过签署国与国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逐步消除货物和服务贸易中的大多数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例如，中国与新西兰、智利和其他国家签署的自由贸易协定属于自由贸易区，涵盖了两国的所有关税领土。这种定位具有国与国之间合作的性质，两国之间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投资的市场准入条件接近全面。自由贸易区是指国家在若干特定领域制定优惠政策并实施特殊监管政策的区域。定位具有区域性，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和投资的市场准入条件有限，相当于保税区、经济开发区和出口加工区升级版2.0。地方政府需要有明确的定位，避免大而全，避免规划过多的高层产业。他们应该仔细权衡这个计划是否真的能实现，并在制定之前想清楚。

一些地方政府提议与一些核心国家建立自由贸易平台，开辟与拉美、欧洲和非洲的自由贸易渠道。虽然这个想法很好，但我们应该考虑其他国家的实际需要。并非所有国家都对自由贸易平台感兴趣。以拉丁美洲最大的国家巴西为例。由于货币贬值和外资大量撤离，巴西政府近年来更倾向于通过内需来促进经济。因此，即使全球贸易协定有所扩大，巴西也通过南美洲南方共同市场和拉丁美洲一体化协会签署了几项协定，但没有实质性突破。一些协定也仅限于优惠税率，诸如深度经贸合作和服务贸易等问题尚未得到深入讨论。中国和巴西拥有相似的产业结构，巴西政府一直将中国视为竞争对手，并设置了许多贸易壁垒。中国地方政府很难与巴西建立自由贸易平台。

在地方政府和其他国家之间建立自由贸易平台应该是有针对性的，它应该取决于其他国家的愿望，而不是一厢情愿。此外，我们首先要与一些国家充分沟通，充分深入了解一些国家和地区的经济现状。否则，建立自由贸易平台只会是吃力不讨好。一些舆论甚至政府官员认为，建立更多的自由贸易区，在国际航运、国际贸易和国际金融方面下大力气，可以复制mainland China的几个新港，但在实践中很难实施。

新加坡的国际航运中心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付出了很高的代价。虽然新加坡位于马六甲海峡，享有靠近东盟国家的便利，但为了发展航运，新加坡不仅设立了海事法院，还努力争取世界主要航运公司落户。土地几乎被放弃，给予了所有可能的让步。从表面上看，新加坡当时失去了很多利益，但后来只要成立一个航运公司，就不可能去新加坡，因为新加坡已经是世界航运中心了。这就是所谓的“票效应”。在你能上车之前你必须有一张票。

中国政府应该考虑的是，买这张“票”能花多少钱？即使你买了一张“票”，你应该用什么优势与新加坡竞争？更好的选择是与新加坡、香港错位发展，采取相互合作、良性竞争的形式，更好地推进自由贸易区建设。地方政府应清楚了解自由贸易区的利弊，消除误解，从而加快与世界各国，特别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经贸交流，并为当地经济的发展做出贡献。

吴昌海:以“一带一路”倡议为主体、AIIB丝绸之路基金为两翼的中国对外发展战略如何实施？从长远来看，我认为有必要建立“一带一路”自由贸易区，这个自由贸易区由中国政府领导，由“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参与。它的实现应该遵循大国主导和发起、由易到难、先双边后多边、谈判由简单到复杂的渐进过程。因此，我们应该加快与沿线国家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或双边投资协定的谈判，并在大约十年内形成一个面向亚欧的自由贸易区网络。在此基础上，我们应该建立一个自由、公平、公正的全球开放的多边贸易和投资体系，最终建成“一带一路”自由贸易区。自由贸易区不仅包括货物贸易自由化，还涉及服务贸易、投资、政府采购、知识产权保护、标准化等领域的相互承诺。这是一个国家实施多双边合作战略的手段。当然，当中国选择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建立自由贸易区时，它可以把重点放在“政策沟通、设施连接、顺畅贸易、资本融资和人心”上，作为谈判和合作的重点。

美国等一些国家对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有以下看法:中国版的马歇尔计划；中国版的再平衡战略理论；论中国的经济自救:论中国的新怀柔政策。通过“一带一路”自由贸易区的建设，各国成为平等、积极的参与者和建设者，这可以解决一些国家的曲解和曲解。Tpp是一个由美国牵头、12个国家参与的自由贸易区。其经济规模占全球总量的36%，贸易规模占全球总量的27.6%。Tpp包含28个议题，不仅涵盖传统的世贸组织双边和多边问题，还包括新的问题，如国有企业、电子商务、劳工、环境和竞争政策，这超过了以往任何自由贸易区的内容。在中国发展的现阶段，仍然很难接受所有的问题。然而，作为一项新的自由贸易协定，tpp具有贸易和投资的虹吸和转移效应，这自然会排除中国与tpp相关成员之间现有的贸易和投资。“一带一路”自由贸易区战略的实施可以将现有的双边和多边谈判、声明、备忘录和合作协议提升到法律有效的水平，并使其制度化，从而抵御tpp带来的不利影响。

因此，首先要创新合作机制、规则和理念。构建以双边为主体、多边为补充的政府间交流机制，建立“利益共享、风险共担”的新型治理机制。并签署了多领域、多层次的合作协议，包括:《丝绸之路合作协议》、《双边投资保护协议》、《避免双重征税协议》、《政府间经贸合作协议》、《司法协助协议》和《运输协议》。基于开放和多元化的原则，采取灵活多样的方式，如先签署框架协议和早期收获计划，双方都能接受的协议可以促进贸易和投资便利化，削弱贸易和投资成本，只要符合互利互惠的原则，就可以签署壁垒。这些自由贸易区是在一个网络中发展起来的，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双边自由贸易区的发展可以为“一带一路”多边自由贸易区的发展提供支持。条件成熟时，在沿线国家的参与下，发展“一带一路”多边自由贸易区。自由贸易区将涵盖许多领域。通过实施“一带一路”多边自由贸易区，相关国家的价值观和外交政策目标将与中国协调一致，经济实力、外交实力和软实力将得到提升。

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从1990年到2013年，全球贸易和跨境直接投资年均增长率分别为7.8%和9.7%，而与“一带一路”相关的65个国家的年均增长率分别达到13.1%和16.5%；特别是在国际金融危机后的2010年至2013年期间，一带一路国家对外贸易年均增长率和外资净流入分别达到13.9%和6.2%，分别比全球平均水平高出4.6个百分点和3.4个百分点。通过“一带一路”自由贸易区的实施，预计“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出口规模在未来十年将增长50%以上，成为中国的主要贸易和投资伙伴。

香港可以深入参与“一带一路”的建设

中国经济时报:作为中国的一个特别行政区，香港在一带一路将扮演什么角色？

梁海明:大多数香港人对“一带一路”倡议既熟悉又不熟悉。熟悉在于听到每一个场合，而陌生在于不知道如何抓住机会。香港必须抓住区域经济合作的新机遇。2013年是提出“一带一路”倡议的一年，2014年是规划的一年，2015年是出版的一年，未来几年将是实施里程碑式项目的一年。推进标志性项目，中国政府不仅要围绕重点方向、重点国家、重点领域和重点项目推进实施，还要加强与周边国家的合作。合作重点之一是澜沧江-湄公河合作。

澜沧江-湄公河合作机制的成员包括中国、缅甸、老挝、泰国、柬埔寨和越南，这是上述六国在“一带一路”框架下讨论、建设和分享的平台。与“一带一路”沿线的其他国家和地区相比，中国香港对朗美合作的成员国有了更好的了解，香港商人和香港人过去与成员国有过很多合作和交流。因此，香港可以舍近求远，抓住中央政府今后应加强与周边国家合作的思路，尽快安排合作成员国抓住机遇。

“一带一路”建立的四大金融组织包括AIIB、金砖银行、丝绸之路基金和亚洲金融合作协会，旨在促进亚洲金融的进一步互联与合作，增强亚洲金融在国际金融治理体系中的话语权和影响力。香港要巩固和发展国际金融中心的地位，应该考虑积极加入亚洲金融合作协会，争取总部设在香港。由于亚洲经济的持续发展，亚洲区域银行逐渐发展起来，区域间的金融活动越来越多。亚洲金融合作协会的成立可以进一步促进亚洲国家在金融领域的互联与合作。

鉴于中国未来将进一步加强与周边国家的合作，香港应该把重点放在亚洲，而不是走向国际；与其看整个世界，不如四处看看。只有尽快发掘和抓住眼前的机遇，帮助国家参与完善甚至制定国际经济组织和金融组织的顶层设计，才能凸显香港在国家“十三五”和“一带一路”中不可或缺的作用。今后，香港应深入参与“一带一路”建设，更积极地融入内地，特别是加强与泛珠三角地区和粤港澳大湾区的合作，共同推进“一带一路”建设。